一段关于国产芯片和操作系统的往事
他分析说“微软Office软件有着相当明显的缺陷:Word、Excel和Power Point是三个独立的、无法集成的应用软件。
如果把文档处理、电子表格以及幻灯片制作集成在同一个程序里,那么用户修改了文档里的数据后,电子表格和幻灯片里相应的数据会自动修改过来,不需要用户再亲自逐一找出必须修改的地方。”
我去!一个数据要同时在Word、Excel和Power Point被引用,这是一个非常非常低频的应用场景好不好?
我刚刚回忆了一下过去5年,我自己的文档操作,用不到一次“数据集成”。
在永中,曹参是无可争议的产品核心,章燕青无比支持曹参,永中上下无比团结奋斗。倪老师当时带我去永中的路上,对永中的集体奋斗精神赞不绝口。
(当时我们在等车,倪老师说“给你买个冰激凌吧?草莓的怎么样?”唉,为了这个冰激凌,我两次离开他都对不起这个冰激凌。)
回到永中,永中的问题是,没有花足够的注意力,在用户最高频的使用场景中,提升用户体验。
反而花了最核心的力量,为了一个用户5年也用不到一次的场景使劲下功夫,还为此沾沾自喜。
我在网上看永中的结局和曹参的回忆,曹参把怨恨放到了收购永中的唐敏等人身上。
其实不应该。永中因为欠债1000万人民币,被破产清算。
1000万人民币,北京一套普通房啊。如果产品的用户价值清晰正向,筹1000万人民币,不难啊。
永中有坚实共同扛压的组织,有很好的开局,也做出了7、8成的产品。但是败了。
曹参的回忆文章里,有对自己创新点的自诩,有对对手的怨恨,但是没有完整的用户场景、用户体验地图、用户价值。
马化腾说:产品经理不能为了自己的自尊心而战。
改变体制的考核方式,才有可能培养创新生态
复盘了我对方舟和永中这两个十余年前的明星企业,核心败局点的理解。
那时我们确实犯了错。我们在组织设计、用户洞察、用户体验等多方面都错了。
但是政府一次重大项目支持失败,十几年后,中国还是没有芯片和操作系统,这不是我们的错。
再尝试探讨一下,为什么二十几年过去了,我们有了数不清的高楼大厦,很多县城都建设的跟北京似的,我们有了新四大发明。
但是我们还是没有操作系统。
在信息社会的国际空间里,中国是个网络强国。
不过这个网络强国架构在微软的Windows和Google的安卓上。
2014年,我陪倪老师参加一次好像挺高端的“移动操作系统生态研讨会”。
我说,我们国家如果真的想要一个“移动操作系统生态”,其实挺清晰和明确的,就是国家出钱,投种子,一年往市场里撒1000亿,连撒5年钱。允许大面积失败。
在场官员然后就谈到了如何从科技园拿地做高政府投资的资产,以保证投资成果……
我无语。然后退出。
为什么我们建的了房子,放的了卫星,但是做不出操作系统?
这其实和联想把Wintel框架的PC卖到全球第一,但是不能向内再走一棒,去做核心技术,也不能向旁边再走一步,拥抱互联网和移动互联网。
原因是一样的。
就是体制的集体心智模式,高度依赖确定性。
在确定性的框架内,内部人才高度竞争、不能容纳失败。
结果就是过度管理。所有的人都以确定确定再确定为荣。
不确定是恐惧,是慌张。失败,是羞耻,是污点。
而创新、创意,从萌芽到长成,就是与不确定与失败的一路相伴。
这是联想还是我们的体制,恐惧和不能容忍的。
而市场导向的企业呢,他们跟着用户走,跟着市场走。
14年,倪老师再次推动移动操作系统,让我和腾讯谈,能否把微信移植到自主可控的操作系统上。
我马上找了腾讯的大佬,讲了有总书记手谕的事,然后问微信能不能移植。腾讯人的反应与我预期一致:我们跟着用户走。没有用户量,工作没法安排。
所以,有篇文章《国产操作系统要靠BAT》,指望每个季度得发财报支撑股价的上市公司?别扯了。
责任编辑:电力交易小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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